去年12月25日,龙海市“第一黑帮”的陈泽斌涉黑团伙一审判决,其头目陈泽斌一审被判刑37年,决定执行20年,并处罚金340万元。
这一11人团伙,被指控在陈泽斌带领下,大肆经营“六合彩”,企图操控龙海拍卖业,并欲垄断龙海航运。
“黑帮”覆灭
一场砍杀后“黑帮”沉沦
对周柏(化名)来说,2005年5月3日是个不幸的日子。
“我的背部、手臂等处被西瓜刀乱砍,整个手掌垂了下来”,一年半后记者见到的周柏,手戴一副黑色皮手套,他被认定为“七级伤残”的刀伤很刺眼。
作为龙海最大船舶经营公司“飞翼快艇公司”(主营龙海出发的航线)的老总,那天中午12时许,周柏回家途中,遭遇一持西瓜刀男子尾随,后在石码镇虾米巷被砍杀。
龙海市检察院起诉书称,此事起因于陈泽斌等人于2004年9月底入股龙海市大洋快艇有限公司后,陈欲与周柏联营,垄断当地船运市场,但被周回绝。
此后,陈指使手下,多次到周的快艇公司闹事:2004年10月1日下午,10余名男子到“飞翼”的快艇扰乱,致该公司无法营业;2004年10月8日至10月13日,陈等故意让人在周的码头前摆桌子售票;2004年10月13日,周的女儿被殴打致伤。
据陈供述,这一系列动作后,周还是不愿意和他联营。
检方披露,之后陈等预谋砍周进行报复、吓唬:先拨活动经费,挑一郭姓手下当“打手”,指认下手对象并掌握周柏的日常行走路线,五一时行凶。
据当地人士透露,周柏在当地长期经营航线,资金相对雄厚,在当地人缘颇好,“此外,周柏家族的不少亲戚是侨胞,‘飞翼’也是一家‘三资’公司,这一砍人事件影响恶劣”。
之后漳州警方大动作,由市公安局副局长郭韶翔带队,十几辆警车清晨赶到龙海石码,分路捣毁这一涉黑团伙。
对这起龙海市首例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主诉检察官证实,其覆灭导火索正是“周柏被砍事件”。
头目其人
外人眼里的“老大”很低调
矮个、较胖、城府深,审讯过陈泽斌的检察官这样描述陈。
在龙海市民眼里,这个第一“黑帮”团伙,并非像香港影视片中的“老大”带着数十上百名“马仔”张扬活动,年轻的陈显得异常低调。
陈的住所在龙海市石码镇人民路龙海市粮食局大院内。
“他父亲是粮食局下属粮站职工,目前还承包经营龙海排前列的一家宾馆”,粮食局门卫欧阳老人说,他见证了陈的成长。
在欧阳老人印象里,陈年少时就很“好胆”,个性要强,如有人欺负他,不管别人块头有多大,也要拼一拼,不决雌雄不罢休。
“他家境比较宽裕,成家后就很少回大院住了”,欧阳老人说,“听说他干了些坏事,但不会欺负身边人,也很礼貌”。
但在欧阳老人眼里,因为陈低调,他躲过一轮轮打击。资料显示,2004年2月2日陈因寻衅滋事被劳动教养一年半。
“也不知道他使什么招,2个月后就出来”,欧阳老人说,陈似乎对法律拿捏得很准,在形成一定势力后,开始用这股势力赚钱,又通过钱财去笼络有前科劣迹人员和社会闲散人员。
在陈的一邻居眼里,这位青年似乎想得到什么就会不择手段。
陈的手段毒辣是出了名,1996年7月8日13时许,他因经营纠纷指使数人持火药枪及镀锌管,将一谢姓老板经营的花园旅社砸烂。
据检方材料,陈初中毕业后就沦为流氓地痞,1994年以来,陈就伙同他人在龙海市石码镇为非作歹,进行故意伤害、寻衅滋事等违法犯罪活动,是有名的“地头蛇”。
去年6月12日,住在厦门富山花园的陈被抓获。欧阳老人回忆,当天,数辆警车停在粮食局大院外,数十全副武装警察进院搜家,随后关于陈的“黑帮”生涯开始流传。
陈家有父母,还有一姐姐,以及老婆和备受他宠爱的3岁儿子,记者试图联系其父母,但未能如愿。
拉帮结伙
“马仔”为“老大”拼命有面子
与陈泽斌同时落网的,还有另10名涉黑成员,一审分别被判刑11个月至13年半不等。
“他实行的是‘金字塔”式的管理,底下‘马仔’有的只闻其名,而未见其面”,龙海市一检察官说,陈集结这一团伙很有办法。
检方透露一细节,一次,陈得知几名“马仔”觉得很无聊,就拍板决定请一武术教练,定期让他们接受拳法和体能训练。而逢年过节,陈便会犒劳为他拼命的“马仔”一番,还提供经济资助、通讯工具及食宿、请吃喝(包括春节围炉),让底下成员融入团伙。
在警方笔录里,“马仔”称陈为“大哥”,他们的口号是“陈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在一些“马仔”眼里,能为义气的“老大”拼命很有面子,自愿充当打手。
2005年2月8日,一林姓“马仔”因无故打人、毁坏财物,被当地警方紧急通缉,陈获悉后,冒着风险为他提供食宿、生活费等便利,并让他在自己的租房内躲避。林“知恩图报”,就介绍一郭姓青年加入这一团伙。
龙海市法院审理后认为,陈通过分层次管理,直接或间接控制、指挥其下属人员,形成以他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在龙海市称霸一方。
暴利链条
经营“六合彩”,操控拍卖行
陈泽斌在不知情人眼里,俨然是实业家。他先后承包经营龙海市石码镇锦龙小区停车场、入股龙海市大洋快艇有限公司、龙海市三鑫砂石有限公司等经济实体。
但据检方披露,大肆经营“六合彩”、操控龙海拍卖行,是陈获得暴利的直接途径。
直到记者在龙海采访时,不少市民还提及陈“马仔”的口头语“你们不要举牌,我们要统标”,“谁举牌,谁衰消(倒霉)”。
2004年12月23日,陈得知龙海市电力公司委托龙海市拍卖行拍卖废铁架、铝电线、变压器,便纠集刘某兵等人商量使用暴力、威胁手段统标后再加价卖给事先联系的浙江客户,陈从中获利40万元。
据披露,从2000年3月间到落网,龙海市拍卖行业一度被陈操控,陈从中获利上百万元。
警方在陈的住处,搜出一卢姓男子写给他的280多万元的欠条,后查证是陈大肆经营“六合彩”时留下的,其可查证的“六合彩”数目就近千万元。
“陈在厦门享福,‘马仔’帮他收账”,检方披露,在经营“六合彩”中,原南靖县政法委司机卢某扮演了关键角色,陈当庄家,卢某具体收钱。
检方披露,陈并非外界传言的有官员充当保护伞,他只是仗着雄厚经济实力,并伪造一张“福建省南靖县政法委工作证”,试图给人很有背景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