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记者 郭风情 文/图
2008年2月6日晚7时许,除夕之夜的山西省灵石县,鞭炮声此起彼伏。
67岁的郭润兰老人将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出来,儿媳赵晓霞和两个十余岁的孙子,面对一整桌香喷喷的饭菜,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自从一家的顶梁柱李建国去世后,一到逢年过节,家里都会多放一副碗筷,象征着一家人团聚。
2006年1月4日,李建国在霍州市可可西里迪厅被殴致死,参与行凶者主要是身价数千万的大腕,原临汾市政协委员、霍州市政协常委、霍州四海阁大酒店老板朱建民及其老婆、原临汾市人大代表范学惠,以及在霍州检察院、公安局上班的两个儿子(霍州市人民检察院渎职侵权科干警朱耀轩、霍州市公安局治安科民警朱耀光),其余大多是朱建民所称“一概不认识”的“在逃犯”朋友。
霍州“可可西里”惨案震惊山西。在案发之初,有关部门的调查因这个豪门家族的特殊身份而一度处于僵持状态。后经高层批示,山西省公安厅和临汾市公安局联合组成专案组,此案真相才浮出水面。
2007年11月12日,临汾市中院对这个涉黑团伙案公开审理,近日将作出判决。
命案背后的力量博弈
2006年1月4日,山西省灵石县下起了2006年的第一场雪。
李建国是一私营企业销售科副科长,当晚8时左右,李和他的3个朋友走进霍州可可西里迪厅,喝酒、蹦迪。
晚上9时左右,迪厅又来了4个人,个个面红耳赤,一身酒气,其中一人已烂醉。当别人去蹦迪时,这个醉酒者却跑到李建国他们的座位上抢酒喝,双方发生冲突。李建国的3个朋友找机会跑了。李还没来得及跑,已有4名打手赶到。李建国随之遭到一顿暴打。挨打后的李建国已没有力气站立,他倒在了血泊中。
被害人家属强烈要求司法机关从重从快严惩犯罪,但他们多次找到有关部门询问情况时,都受到了冷遇,不是“有关领导出差”就是“没有时间接待”,有的甚至劝他们“放弃告状,小心得罪人”。他们四处找律师,准备起诉对方,但终因考虑到朱家的地位,许多律师都婉言拒绝了。
最终,李建国的妻子赵晓霞找到了山西省成诚律师事务所律师冀云峰。由于对方在当地势力极大,其子又在司法系统工作,冀律师在调查取证过程中,经常碰壁。
2006年2月15日,《山西晚报》报道了这桩轰动霍州的惨案,在社会各界引起强烈反响。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委员兼公安部部长的周永康,山西省委书记张宝顺分别对该案作出批示,山西省公安厅和临汾市公安局联合组成专案组。
一张追捕大网悄然张开,之后,该案的涉案人员逐渐归案。继1月9日,杨翔、荀红兵被依法刑拘,1月21日,张庆林投案自首之后,2月22日,朱耀轩、朱耀光兄弟二人被刑拘。2月23日,薛三华自首。2月24日,霍州市公安局向临汾市人大常委会提起请求停止范学惠人大代表职务的报告。26日,临汾人大常委会作出了停职决定。3月11日,霍州警方在北京布下天罗地网,将范学惠抓获。除以上7人外,还有范志亮、赵斌和芦新红3人在逃。此案发生之前,范志亮就是在逃的嫌犯,赵斌则是处于管制阶段的累犯,而芦新红,则是在该案中用砖直接致李建国死亡者。
此10人中,朱耀光、薛三华是霍州公安局的警察。4月初,霍州公安局向纪检委呈交报告,建议开除朱耀光、薛三华公职,清退范二剑,给予柏华军行政记大过处分。范二剑、柏华军也是霍州公安局警察,他们在这起惨案中不仅未能尽到警察职责,而且牵连其中。
随着嫌犯的不断落网,该案发生的经过以及每个人在这起惨案中的所作所为脉络日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