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偃师市山化镇王窑村村北的荒山,长满了野生酸枣树,除此外全是野蒿杂草。上世纪80年代已荒芜的荒山当时村里向外承包,没人愿包。1992年,54岁的村妇齐巧转与刚退休的老伴张运来商议后,决定绿化荒山。
两位老人历经20年尝遍了创业的甜酸苦辣,终于让荒山变得郁郁葱葱,满山果实。山上长满了柏树、槐树、枣树、柿树和杜仲树。老人把自己种下的每棵树看得比亲孙子还金贵,老人说:“这儿是俺的精神家园,一到山上,啥人间烦恼都没了,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俺不图任何回报,就是要给子孙后代留下个绿山,一直干到干不动为止。”
昔日荒山今日“花果山”
9月14日11时,记者来到偃师市山化镇王窑村。
群山环抱的山村南临伊洛河,北依邙山,隔河与嵩山相望。在张运来儿子家,记者找到80岁的张运来。老人带记者来到村北1公里外的山坡上。
远看老人承包的荒山,呈倒马蹄状,上下绿色植被分为四层,底层是原生态的酸枣树和毛构树,往上三层均是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
老人前面走,脚下是山水冲后露出石块的狭窄山路,一会儿老人把记者甩出20多米。老人说自己当过兵,1958年入党,爱打少林拳。1992年退休至今不论冬夏,每天早晨5点准时到山上打拳,6点吃过早饭就和老伴一起在山上干活。
“俺承包的山形状像盘旋而上的一条龙,后来我就把荒山起名叫盘龙寨。”老人说。
面北的山门外是一片山地,种有玉米、花生、红薯。张运来的老伴齐巧转正在地里干活。
从山门拾阶而上,向上走过两道盘旋而上的铁门走进枣林。张运来说:“重阳节快到了,村里和镇敬老院的老人重阳节都到山上,来了让他们尝尝咱的大枣。这都是俺俩在酸枣树上嫁接成的,吃着可甜。”
山顶有座古庙和6间砖瓦房,房南有一蓄水池,池西是一大片柏树。
齐巧转说:“20年前,村里要把荒山包出去,但没人愿包。我征求村干部意见后决定在山上植树造林,这样才把老头也拉来了。最开始,我和老伴修路开荒、植树打井,最后通上电。”
“山上缺水,风一刮能把山上的土刮透。2006年我们栽下100多棵杜仲和刺槐,天一直干旱,每天我俩从山下两个蓄水池里挑几十担水上山浇树。两池水被担干,种的树苗还没成活,我俩伤心了很长时间。后来老伴说酸枣树生命力旺盛,让在酸枣树上嫁接大枣。我先请来技术员,后因请人成本高,老伴找出上初中时的植物课本,开始琢磨自己学嫁接。”张运来说。
齐巧转:“哪有好品种的嫁接枣芽,老头就背着干粮到山东、河北、陕西求人,每次花几百块路费,像宝贝一样请回来一些枣芽。每年农历二月,老头在前面把酸枣树锯掉,我后边把根部树皮剥开,把枣芽插进去,再捆绑好防止漏风进水。通过两三年摸索,成活率达90%以上。一棵嫁接好的枣树缺水时一天要浇两遍水,根部发芽要赶紧掰掉。嫁接好的枣树到一人高,要用木棍分三次支撑,要不一刮风就把树苗刮断了。这在课本上没有,是在实践中总结出来的。”
她像小孩般咯咯笑:“真想不到,初中植物课上的嫁接知识,到老年时派上了用场。后来每年都要嫁接1700多棵枣树。”
说起嫁接成功的大枣品种她如数家珍:“山上有宝葫芦枣、酥枣、珍珠枣、梨枣、冬枣、长锤枣、药枣、小雪枣、岭枣、龙须枣……这些枣俺一点儿都不卖,全让观光的来品尝,让村上和镇敬老院的老人们吃。”
“就是要给子孙后代留下一座绿山” 为解决山上植树缺水,1998年老两口在山顶修建了一个7立方米的蓄水池,供山顶种植的银杏、香樟和石榴浇水。
以后他们花半年多时间,在半山腰挖一个蓄水20多立方米的蓄水池,把雨水存下来浇树。
记者在山坡上看到好几处流水口上罩着过滤树叶杂草的铁网。张运来说:“从山顶到山坡下,现在每层地下都铺有管道,天一干旱用水泵抽水就能浇树,这比从山下挑水浇树省劲多了。”
提起创业艰辛,背有点驼的齐巧转说:“俺吃的是自己种的庄稼蔬菜,住的是座花果山。每当我看到这满山的绿树和果实,干活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因为这里是俺老两口的精神家园,有俺后半生奋斗的成果。要是在家生气,一到山上啥气都消了。”
齐巧转在枣林里捏起一颗宝葫芦大枣满怀深情地说:“树不会说话呀,我看到哪棵树树叶黄了枯了就心疼得不得了,立马提水去浇。俺把这座山当成自己的生命,活着就操心着这座山。”
下午4时,夫妇俩领记者参观了他们的菜地。在香樟树前,齐巧转说:“这树药用价值可高,治拉肚浑身疼。我还种有何首乌、杜仲,都是药材。”
齐巧转说起远景规划:“准备在南山坡东、西两侧建两个凉亭,还想在南边建个大储水池,在山顶建个喷水龙头,把抽到山上的水从龙头喷到下面储水池里。老太太们上山曾摔倒过,还想在山门前建条公路和停车场……”
太阳落山记者离开时,张运来送记者下山。记者问:“您老两口在山上干20年图个啥回报?准备干到啥时?”
“一到收获季节满山都能闻到果香味,十里八村来人都能吃个新鲜,这不都是回报?俺老两口不图任何回报,就是要给子孙后代留下一座绿山,一直干到干不动为止。”张运来说。
76岁的村民陈龙图告诉记者:“幸亏他老两口坚持下来了,别人没人愿意天天在山上干。”梅修武说:“老两口把荒山治理得多好,如果都像他们,荒山荒地根本就不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