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惨案
·时间:15日9时
·地点:万盛万丽花园
万盛大道万丽花园三单元4—2业主、黎阳物业管理公司保安王保昌值完通宵夜班后,返回家中。
开门后,触目惊心:客厅过道血迹斑斑,茶几和橱柜有明显翻动痕迹,卧室门上还留有血手印。
他提心吊胆地推开卧室门,一下子瘫软在地:儿子况立愧趴在床边,鲜血染红床单,相伴30多年的老伴和7岁的孙子况宇横卧床上,已没有呼吸,家中饲养的哈巴狗也惨遭毒手……
59岁的王保昌,善良忠厚。儿子况立愧年幼时被亲生父母遗弃,他和老伴好心将其收养。如今,况立愧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连孙子况宇也已读小学一年级了。祖孙三代感情甚好,王保昌夫妇与况立愧一家同住,况立愧曾许下诺言:要伺候老人一辈子。
王保昌想不明白:平日和气生财的全家人究竟得罪了谁?
众说纷纭
·时间:15日11时
·地点:况立愧开的麻将馆
数十辆警车陆续汇集于万盛大道,第一时间封锁现场,展开调查。
此时,万丽花园小区已万人空巷,众说纷纭。
况立愧的亲友、曾经的合伙人娄方红说,两年前他们做煤炭销售生意,把当地煤卖到永川、江津、长寿等地赚取差价。“第一年缺乏经验不懂行情,一直亏损。我撤资后,他一人撑下来,生意从今年下半年开始红火起来。”娄称,除此,况立愧还在小区开了一家麻将馆。
“况立愧全家人和气友善,即便麻将馆没有生意,也常请邻居去免费玩耍。”隔壁同行茶馆老板朱启强说,况的麻将馆营业一年来,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对于况家的遭遇,邻居惊讶不已。
莫非是谋财害命?副食店老板李明菊等人称,14日晚上9点左右,一起打牌的况立愧曾接到一个电话。况当时在电话中说“上面发生这些事,和我无关……但我觉得,大家各让一步为好……”15日零时30分麻将馆关门后,况再次接到“电话”,并一路打着电话回家。众人据此分析,“财杀”可能性极大,因为况在电话中说的“上面”多半与煤矿有关。
“还有可能是情杀。”有人这样推理:况家铁门没被撬,单元楼的防盗系统完好无损,凶手要么知道密码,要么是经住户“放行”顺利入室。另外,况妻“恰好外出”……
锁定嫌犯
·时间:15日12时
·地点:况立愧邻居老岳家
此时,正在重庆出差的万盛区公安分局局长陈万木和政委令狐昌海,火速赶回,挂帅成立“12.15”特大杀人案专案组,抽调近百名精干投入侦破工作,市公安局刑警总队总队长王智勇、副总队长黄代强也带队赶赴现场。
办案民警勘查发现,除祖孙3人被害外,况立愧家中曾被翻箱倒柜,600余元现金和手机、手表等财物被盗。
这是普通的入室抢劫杀人案,还是凶手故意搞的障眼法?
办案民警不敢怠慢,提取指纹后,继续勘查。终于,在况家厨房,民警发现重要线索:阳台有撬动的痕迹,厨房墙壁上有血迹,血迹甚至绕过墙壁,洒到了隔壁住户4-3的厨房内。
同时,又一重要线索浮出水面:4-3住户老岳夫妇将一件带有血迹的衣服交给民警——那是其子岳桂嵘的衣服,两天前才回家,但当天早上已“消失”。
民警查询岳桂嵘资料:男,26岁,身高1.83米,体格健壮,吸毒多年,曾因盗窃和吸毒被判刑和劳教。今年8月26日刑满释放,一直租住在巴南区界石镇。
警方据此确定:岳桂嵘有重大作案嫌疑——接警后3小时,专案组锁定了“第一疑犯”。
全城通缉
·时间:15日下午—16日上午
·地点:万盛城区和渝川黔等地
专案组兵分六路,全力搜捕嫌犯。一组负责对全区2000余个租赁屋、旅馆、娱乐场所展开地毯式搜索。二组围绕嫌犯的社会关系全面布控。三组负责对全城各出城路口设卡武装检查,逐一排查出城车辆。四组负责调阅当天案发地区和出城路口的监控录像。五组全面清理全区吸毒人员。六组负责排查全区所有医疗点,因为嫌犯作案时可能负伤。
很快,警方获取了岳桂嵘的“最新登记照”——案发前一天,吸毒人员岳桂嵘来到万盛后,曾在某戒毒单位“报到”。于是,岳桂嵘的近照迅速通过网络传发至各公安机关:圆头,身穿黑色防寒服,下着黑色牛仔裤,脚穿黑色休闲鞋。
15日下午,通缉令发出后,专案组又迅速联系上万盛电视台,滚动播出协查通报,悬赏2万元发动群众提供线索。
专案组在全城设卡检查时,也派出三路人马,分赴岳桂嵘的社会关系地区:四川安岳华蓥一线、贵州松坎一线和巴南主城一线。然而,岳桂嵘仿佛人间蒸发,无迹可寻。
16日上午,万盛区委书记程真祥、区长向涛作出指示:尽快破案。因为本报16日独家报道该案后,国内大型网站纷纷转载,数家媒体派人赴万盛采访。
缉拿归案
·时间:16日下午4点
·地点:巴南区界石镇一茶馆
警方得到确切线索:岳桂嵘已绕道潜回巴南区界石镇。
16日下午4点,十余便衣悄无声息中包围了界石镇农贸市场的一家茶馆,并堵住了错综复杂的各个逃窜路口。
哧!一辆看似普通的商务轿车停在了茶馆门口。车内是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民警,他们是万盛刑警支队、市局刑警总队、行动技术总队、界石派出所共同组成的精干力量。
子弹已上膛。背负3条人命的嫌犯,完全有可能是以死相拼的亡命之徒。“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枪。”尽管如此,带队领导还是嘱咐了一句。
一个眼色后,车门打开,荷枪实弹的民警冲进茶馆。正酣战于牌局中的岳桂嵘,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摁在牌桌上,他的身上还装着一支用于注射毒品的针管。而他的打扮,与通缉令上的描述完全一致。
“我知道,我迟早有一天会被抓,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被带回万盛连夜审查时,岳桂嵘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指认现场
·时间:17日上午9时
·地点:案发现场
岳桂嵘再次回到父母家中——这一次,他是被民警押回来指认作案现场。
岳桂嵘称,回到万盛父母家后,因毒瘾发作又无经济来源,便想到了盗窃邻居钱财,因为认为况家做煤炭生意有钱。15日凌晨4时,借助与况家相连的厨房阳台,进入况家偷盗,被哈巴狗发现,叫声惊醒了户主。一时情急,岳桂嵘拿出刀将屋内祖孙三人杀害。然后,返回家中脱下带有血迹的衣服,连夜逃窜。
当岳桂嵘取下头套露出脸时,人头攒动的万丽花园居民发出叹息:26岁的帅小伙子,一辈子都完了,毒品害死人啊……
记者看到,况家和岳家的门上都贴了警方封条。邻居介绍,王保昌被女儿接走,料理亲人的丧事去了,再未回来过;老岳夫妇同样以泪洗面,暂时离开了这里,临行前对着况家的门深深鞠了一躬。
万盛况立愧一家祖孙三代家中被害一案(详见本报16日报道),前日深夜告破。
历经31个小时,万盛区公安分局联手市公安局刑警总队雷霆出击,在渝川黔三省布控搜寻,终于前日下午在巴南区界石镇,将26岁的犯罪嫌疑人岳桂嵘捉获归案。
岳桂嵘,是况家的邻居。
记者 朱昕勤 吴子敬 通讯员 段海燕 梁斌 报道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