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护士,从西安交通大学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妇产科抱走女婴的葛倩茹,12月2日被西安市公安雁塔分局以涉嫌拐骗儿童罪依法刑事拘留。3日下午,葛倩茹在公安雁塔分局看守所向记者详述了自己作案的动机和过程,并向女婴的家属表示歉意。
《三秦都市报》供稿
对话葛倩茹
昨日15时30分,西安市公安雁塔分局看守所2号提审室的大门被民警从外边打开,穿着黄色棉袄、棉裤,双手戴着手铐,体形显得非常臃肿的葛倩茹被带了进来,她的脸几乎全部被头发遮挡,宽大的棉袄上套着一件橘黄色的“马甲”,“马甲”左前胸印着“050”号和“雁看”字样。坐好后,她和记者展开了对话。
中专毕业后去东莞打工
记者:你哪一年去广东打工的?
葛倩茹:2006年。
记者:以前在家里干什么?
葛倩茹:在宝鸡一所中专学校计算机专业学习,后来跟着同村几个人去广东东莞打工。
记者:收入状况怎么样?
葛倩茹:够我一个人花销,挣钱不多,从来没给家里寄过。
记者:在那边谈过对象吗?
葛倩茹:没怎么正式谈过。
记者: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葛倩茹:……(沉默) ……可以不回答吗?
记者:你男朋友知道你流产的事情吗?
葛倩茹:没有告诉他。
记者:你为什么想要抱走别人的孩子?
葛倩茹:我只想收养一个女孩,没有加害和拐卖孩子的想法。
记者:是打算按正规渠道收养孩子吗?
葛倩茹:我不知道都需要办哪些手续,后来想着随便抱一个娃养起来就行了。
记者:为什么选择了医院?
葛倩茹:医院有刚出生的孩子。
在医院待十几小时没人问
记者:你事前谋划了吗?
葛倩茹:没有,到了交大一附院才临时决定抱走一个女婴收养。
记者:为什么?
葛倩茹:这家医院生孩子的人多,病房里好像没有人管。
记者:你是怎么进入妇产科的?
葛倩茹:妇产科的门开着,没有人阻挡。在一个病房里发现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孩子后,打算把孩子抱走。随后趁护士更衣室没有人,顺手拿了一件工作服穿在身上。
记者:你穿着护士工作服在妇产科行走,没有医护人员问你吗?
葛倩茹:没有。
记者:在医院待了十几个小时也没有一个人问吗?
葛倩茹:没有。
花了100元办假出生证
记者:你为什么选择在11月20日去医院抱娃?
葛倩茹:我事先订的飞机票是11月21日的。
记者:把孩子从医院抱走后赶往机场,没有人问孩子的事情吗?
葛倩茹:没有。孩子有出生证明,如果有人问,我就说自己生的。
记者:有出生证明?
葛倩茹:我花了100块钱找路边办假证件的人做的。
记者:做假证要多长时间?
葛倩茹:3天。
记者:也就是说,你早都做好抱别人孩子的准备了?
葛倩茹:……(沉默)
见到民警说出实情
记者:民警赶到时,你心里咋想的?
葛倩茹:吃惊。我想着自己只是想收养一个孩子,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记者:你现在心里是咋想的?
葛倩茹:非常后悔,我不懂法律,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绝对不敢再干犯法的事情了。我没有机会见到孩子的家属,我只想给他们道歉,希望他们能够原谅我。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我向他们表示歉意。
记者: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葛倩茹:好好配合警察,重新做人,出来后组建一个正常的家庭,自己生一个孩子。
对话葛倩茹男友
“我觉得孩子越看越像自己”
文/本报记者汪万里
昨日,记者辗转联系到了葛倩茹在东莞虎门白沙外号“干子”的男友。干子称,葛倩茹偷来的女婴,他曾一直相信是自己的孩子。
干子告诉记者,葛倩茹带着孩子来到东莞后,他心里不知道多喜欢,给孩子买了很多东西,还花几千元买了玉镯。11月28日到30日,孩子低烧住了三天医院,他比谁都急。
母亲生病,怀孕的她返乡
年约35岁的干子是安徽人,是两个男孩的父亲。朋友们说,前几年,干子收废料赚了不少钱,有好几辆车。
2007年,干子和当时年仅18岁的葛倩茹在酒吧玩时认识,一来二去,两人好上了。
那时的干子还没有和前妻离婚,两人相好后的2008年,干子离婚了,两个儿子归他,葛倩茹搬到了干子身边,两人虽没登记结婚,但已是一家人了。
孩子出院时,警察赶来了
直到今年10月底,怀孕已6个多月的葛倩茹接到了在陕西老家母亲的电话。“她说母亲生病了,”干子说,第二天就给葛倩茹买了机票,让她回去看一下。
11月21日早上,干子接到了葛倩茹的电话,说她生了女儿,准备坐飞机回东莞了。干子乐得赶紧开车前去深圳。看到葛倩茹和孩子,干子高兴得要命,觉得孩子越看越像自己。
11月30日,孩子出院。在医院门口,两个男子走到干子的车边跟他说,“孩子不是你的,交给我”。两个男子出示了证件,原来是西安的警察。
为什么偷婴儿,她说是糊涂
“第二天早上,我和她见了最后一面,我只问了她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有孩子要打掉,却去偷别人的孩子?她只说是她糊涂。然后就被带走了。”但干子还是想不通,“人怎么会这么糊涂呢?”
这几天,干子整夜都睡不着,“我猜,是不是挺着大肚子回到家,家里亲戚有意见,觉得她没结婚就挺个大肚子,逼着她去打掉;她怕没法跟我交代,就去偷一个啊!”
“说来说去就是太年轻了,想得太简单了,”干子的话中透着无奈,“我正在和朋友商量,想去趟西安,看看能为她做点什么。”
停顿几秒后,他又说,“但是她犯这么大罪,去了有用吗?找人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