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兴法院开庭审理涉嫌装神弄鬼诈骗的安童。安童几年前曾是诸多媒体报道的身残志坚的典范,并由此获取了很多爱心人士的捐助。她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后,本报4月8日曾以《孤残女安童的行骗路》为题做过报道。 昨天庭审进行了一天,没有宣判。
被控诈骗12.6万
安童个头不高,梳着两条辫子,身穿看守所的黄色号服。昨天上午10点,她一瘸一拐地走进法庭。还没开庭,安童就用双手捂住脸哭了起来。
检察机关指控:安童在2006年4月到8月,在大兴亦庄和河北石家庄的暂住地,以“笔仙”“判官”“还童”“阴差”等迷信手段,先后多次骗取刘某钱财10.2万元。同年6月到10月间,安童还用同样手段骗取侯先生2.4万元。
据指控,安童的诈骗手法花样很多。她有时说自己是转世灵童,需要护身符和护心卡来保护自己。有时说她的生母是七仙女之一,需要搭建莲花台让母亲下凡为自己治病。
“我有意见。”安童刚说第一句话,又哭了起来。法官等了一会儿,见安童依然哭着不说话,问“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安童哭着说,“我紧张。”
“有没有拿过钱?”法官直接问。“拿过,但不是那样拿的。我们是一起花的,都算到我身上了。”安童承认,拿过钱,鬼神也装过,但两者之间没有关联,她没有装神弄鬼骗钱。
据安童交代,转世灵童是她在书上看到的,安童觉得说得特别好,就把书上的话背了下来。当身边的几个人闹矛盾时,她就称自己是转世灵童,出面化解矛盾。
安童说,笔仙最初也是玩玩,后来发现身边的人把笔仙当神一样供着。安童说,她曾经不想玩了,但哥哥们说她不懂事儿。
受害人庭上斥安童
“我对安童的怀疑是逐步的。”法庭上,受害人之一的侯先生出庭指认安童诈骗。
侯先生曾是一名列车司机。2006年听说了安童的事情后,侯先生怀着对安童的崇敬找到她,并留下来照顾安童。但侯先生逐渐发现了问题。
侯先生还表示,安童曾经说有只怪手老出现,房间内还有鬼声。后来,侯先生在安童的书包里发现了假手,在安童枕头下面的骷髅袋内发现发声器。侯先生最后知道这些都是安童装神弄鬼的道具。
2006年12月,发现安童真相的侯先生报案。几天后收到短信,安童在即将到来的生日上要“还童”,现在缺钱,让侯先生汇款。侯先生给安童回短信,“你已经还童了,我来救你”。
法庭上,侯先生面对安童的辩解,大声呵斥,“你不认为我的行为是在救你吗?你难道非要下地狱才悔悟吗?愚蠢的东西”。
辩护人认为侯先生是成年人,应该有认知能力。侯先生说,安童的诈骗有一个过程。安童首先用柔弱的外表博得人的同情,在接触过程中审慎考虑对方是不是能被利用,如果可以,再渗透她的一套理论。
“我没有这样。”安童带着哭腔说。侯先生冷眼看着安童,“把你那样子收回去吧”。
“哥哥”作证没有诈骗
案发前的一段时间内,安童身边有5个人。法庭上,这5个人全部作为证人出庭,却分成了立场完全相反的两个阵营。其中3人证实安童有诈骗行为,另外两人曲先生和袁先生作证安童没有装神弄鬼诈骗。
曲先生说,起诉书中指控的情况都不存在,有的钱安童没收,有的钱是大家自愿贡献出来的。曲先生指责两名受害人,接近安童的目的不纯。
曲先生说,他与安童认识后,当时自己的女友刘女士觉得安童是个资源,要对安童进行包装,利用安童。后来因为刘女士与媒体联系报道出现了问题,他们要求刘离开,刘不走,主动拿出5万元做补偿,但安童没收。
曲先生还指责侯先生对安童进行骚扰。一次是安童告诉他的,一次他亲眼看到侯先生喝多了,非礼安童。
曲先生主动承担责任说,包括那支假手在内的所有装神弄鬼的道具,都是他为了防止侯先生非礼安童,买过来吓唬侯先生的。对于安童请笔仙,曲先生轻声说,这是安童犯病后“乱写乱画的毛病”,病过后马上就好。
但多人证实,这6个人在一起居住时,曲先生与安童住在同一张床上,其他人则住在沙发或者地上。公诉机关认为,曲先生与安童关系不一般,所说不可信。
辩称被人利用
两份关于安童精神状况的证据或许可以对安童有所了解。
一份材料显示,2007年3月,因与身边的兄妹闹矛盾,安童精神受到刺激,被送到陕西一家精神病院治疗。被诊断为分离性精神障碍后,安童住院10多天。
另一份是对安童的司法鉴定书。上面写明:对安童询问时言语正常,表达能力强,未发现异常。安童情绪不稳定,有时因小事发火,容易感情用事。安童脾气急躁,自尊心强,特别任性,知道自己精神受刺激会有变化。
鉴定书分析认为,安童自幼发育略迟缓,有癔症性人格特征,在精神受到刺激后,出现躯体损坏症状,如昏迷、失语。在自我暗示下能装神弄鬼,利用事主善良进行欺骗,多次伪造神仙下凡等迷信手段,骗取事主钱财。归案后避重就轻,知道自我保护,对行为后果有认识能力。
结论:安童诊断为癔症,实施非法行为时,无精神病性症状导致的辨认障碍,具有完全行为能力。
安童在自我辩护时有些慌乱,“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说,我就没自由了。”安童说,“我骗了,但钱都没在我这里。”她说,她被身边的人利用,一起到外面骗这个骗那个,但钱她都没有得到。“我不是专门诈骗,我有自己的爱好和追求,我想把病治好。但他们不管我,我说你们必须给我治病,不治病怎么去做事?”
安童的律师表示,安童身边的人最初接触她的目的是好的,但接触中都有自己的目的,应该考虑到这一点。